亲爹是历史上的“争议性人物”,儿子该咋办?跑?躲?还是硬刚?陈松年没选easy模式,他直接选了地狱通关。
1942年,在四川的江津区,一间破屋子里面。床上躺着个瘦成纸片的老头,眼窝深陷,说话带颤。他就是陈独秀,曾经的新文化顶流,现在只剩一口气。旁边站着32岁的陈松年,眼圈发红,拳头攥得死紧,不知道要做些什么,他很紧张,也很无助。陈独秀拼着最后一口气,把儿子和媳妇潘兰珍叫到跟前,准备交代后事。
陈独秀的妻子潘兰珍比陈松年大不了几岁,陪他过了十二年苦日子,他们感情不错。陈独秀拉着她的手,气若游丝:“兰珍…我走后…你…自己做主…,我允许你改嫁。一定不要只靠别人…要…自立,自立才能更生。”潘兰珍当场哭崩,那声“先生”喊得撕心裂肺,但又无可奈何。随后转头看儿子,眼神全是托付:“松年…把我…和你奶奶…棺材…运回安庆…,运回老家去…”
两天过后,63岁的陈独秀就这么走了。没追悼会,没鲜花,只有儿子跪在床前,咬着牙没哭出声。
对于陈松年来说,他这不是第一次送亲人走。大哥陈延年,被国民党乱刀砍死,他去收尸,尸体差点认不出来,流着眼泪把大哥的尸体运走。二哥陈乔年,被枪决,血泊里捞人,姐姐当场吐血身亡,对于陈松年来说,这些事情说起来就心痛。妈妈、奶奶,一个接一个走,他没有办法阻止,只能接受现实。他是陈家“专业送葬选手”,送一次,心就被剜一次。
但,这次不一样。这次是他亲爹,是那个在监狱里还吼他“男儿有泪不轻弹”的硬汉爹。现在,硬汉躺平了,烂摊子全甩给他——没钱、没权、战乱年代、爹还是“敏感人物”。
怎么办?棺材钱哪里来?靠江津几个老哥们众筹,凑了副楠木的,还勉强算得上是体面。下葬之时?又不敢刻“陈独秀”,怕被刨坟,临时写个“独秀先生之墓”,偷偷埋在江边。陈松年跪在坟前,额头磕得砰砰响:“爸,你先在这歇着,等风头过了,我一定带你回家!打这一刻起,陈松年就想好了,一定要把老爸陈独秀的棺木运回家乡。”
但这一等,就是五年,没办法条件所限。
在这五年的时间里,陈松年白天教书,晚上糊火柴盒,省吃俭用攒路费。1947年,抗战胜利,他觉得时机到了。花了重金,雇了条船,把爹和奶奶的棺材搬上去,准备前往家乡。棺材上刻“陈乾生”——老头年轻时考科举用的马甲名,知道的人比熊猫还稀有,陈松年的目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掩人耳目。
一路上,陈松年神经紧绷,睡觉都抱着棺材板。为啥?吃过亏。早年他把家里值钱家具藏乡下,结果被日本兵一锅端,哭都没地儿哭。这次,他赌上老本,输不起,并且还带着老爸和奶奶的棺木,陈松年他这次是真的输不起。
到安庆那天,他腿都是软的。选墓地?必须讲究,“北门叶家冲,背靠独秀山。他心想:“爸,你名字叫‘独秀’,葬在独秀山下,够排面了吧?也应该可以安息了吧。”
下葬那天,静悄悄的,没放炮,没请客。墓碑上还是“陈乾生”,低调到尘埃里,怕的就是太过张目。他还干了件大事——把亲妈高大众的骨灰迁来,跟老头合葬。小时候,妈总念叨:“你爸啥时候回来啊?因为这句话,陈松年这样做,也算是圆了老妈的梦了。”现在,他亲手把爸妈“送”到一块儿,轻声说:“妈,别念了,人我给你带回来了,这次,谁也拆不散。”
当时新中国已经成立,按理说苦尽甘来?人们的日子也应该好起来。不,对于陈松年来说,他的家中仍然是穷得揭不开锅。有四个娃要吃饭、读书,单是这笔开支就不小。陈松年的老婆身体垮了,他一人打三份工:白天教书,晚上去窑厂抬土,回家还糊火柴盒赚零花钱,他活得真是不容易。他老婆最终因为生病走了,他卖房、借钱,就一句话:“陈家的种,必须读书!要是陈家的后代没文化?是个文盲,我真丢不起这人!更对不起老爹,陈独秀。”
在1953年之时,新的转机来了。当时毛主席到安庆视察,突然问:“陈独秀后代咋样了?现在发展得如何?”底下人一汇报,主席沉默了,说:“烈士后代,政府得管,每月给30块补助,安排工作。”
30块!在1953年,妥妥的“体制内铁饭碗”。陈松年一家,总算喘上气了,陈松年也总算可以放松下了。
只不过,当时的陈松年心里还压着块石头,那就是要找到侄女!二哥陈乔年牺牲时,留了个遗腹女叫“陈鸿”,生死不明。陈松年疯了一样找,写信、托人、发动子女,见了五个“陈鸿”,个个对不上号。有人劝他:“算了吧,都几十年了,恐怕很难找得到了。”他摇头:“那是我哥的骨血,活要见人,死要见坟!”
他四个孩子,个顶个争气:大儿子读到博士,成了大学教授;大女儿进钢铁厂,工程师;二女儿在军工厂搞研发;小女儿最爱历史,进了文物局,天天缠着老爸讲爷爷奶奶的八卦。
他自己,三十年不敢去爹妈坟前磕个头。
为啥?怕。特殊年代,爹的名字是“雷区”,去扫墓等于自爆。他只能半夜偷偷去,带瓶酒,蹲坟前说会儿话,抹把泪赶紧溜。墓碑早被荒草吞了,他靠问当年抬棺的老农,才摸到位置。
1979年,天亮了。他攒钱,拉上政府,以兄弟四人名义重修父母墓。这次,墓碑上终于敢刻字了“,陈公仲甫字独秀,他看得眼睛都直了,心头有千言万语”陈松年终于也终于喘了一口大气!似乎所有的付出都值得。这感觉太好了。他站在碑前,手摸着“独秀”俩字,眼泪哗哗的:“爸,咱家…平反了。”
1982年,政府正式重修,墓碑升级为“陈独秀之墓”,背靠青山,面朝大江,气派得不行。自此之后,陈松年常去墓地,他拄着拐杖,一坐就是半天,这个时候的陈松年也已经上了年纪,很是怀旧。跟爹妈唠嗑:“长琦当教授了!“长玙在军工厂立功了!”陈鸿…还没找到,但我没放弃!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那就一直找下去。”
家里墙上,永远挂着两张照片:爹是20多岁意气风发的帅照,妈是穿着旗袍笑得温柔的结婚照。他说:“爸最好的时候,妈最开心的时候,我都给他们留着。”
1990年,80岁的陈松年走了,走得安详,感觉他这辈子没啥遗憾了。子女说:“爸走时在笑。”——他这辈子,值了,真的不愧为人子。
1994年,奇迹发生了,陈乔年的女儿陈鸿,找到了!经过做DNA检测,全对上了,对上了,人对上了!陈鸿和堂兄弟姐妹抱头痛哭,血脉重连。只可惜,陈松年没等到这一天,但他在天之灵,一定笑得合不拢嘴。
1998年,陈独秀墓升级为“独秀园”,青石板路,松柏成荫,墓碑上金光闪闪:“陈独秀先生之墓”。当年那个偷偷摸摸的“陈乾生”,终于堂堂正正,被历史温柔以待。
从1942到1990,48年。从棺材到墓园,从“罪人”到“先生”,陈松年用一生,干了两件事:第一,把爹妈送回老家,合葬团圆;第二,把陈家的香火,旺旺地传下去。
他没写过《新青年》,没领导过运动,没上过热搜。他只是个儿子,一个哥哥,一个父亲。可他用最笨的办法——死磕、硬扛、不放弃——守住了家族最后的体面。这或许就是普通人能够作的事情,看起来简单,但是真的做起来就不是那么轻松了。
有人说:“陈松年?没他爹有名。”但也有人说,如果:“没陈松年,你连陈独秀的墓在哪都不知道!”
现今社会之上,和陈松年一样的人有很多,他们都是普通人,能够做到问心无愧也就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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